"亿万富翁CEO狼人丈夫"正在接管好莱坞
由中国支持的流媒体应用程序，播放关于吸血鬼和假婚姻的小型肥皂剧，赚取了数百万美元。但并非所有人都对此感到高兴。
应用程序上的手机短剧系列正在接管好莱坞
莉迪亚·卢
“伙计们，请看看我在TikTok上收到的这个疯狂广告，”上个月X（前推特）上一个病毒性的帖子的标题写道。该帖子已经有超过2000万的观看量，其中包含一部名为《禁忌的欲望：阿尔法的爱》的电影片段，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位名叫阿德里安的大学教授爱上了他的学生，而这个学生恰好是他的继妹。而且，阿德里安教授是一个亿万富翁。而且是一只狼人。
这个情节引发了一些问题：为什么一个狼人亿万富翁需要担任一份薪水工作，尽管在一个未明确的学科中？大学教务长如何看待他的继妹在他的课堂上？为什么阿德里安教授看起来有点像一个更帅气的柯南·奥布莱恩？引用阿德里安教授的话：““别问那些你不需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禁忌欲望：阿尔法的爱》是许多手机短剧系列之一，这是西方娱乐产业的一个新兴部门，由剧情片分解成约90秒的片段，并在你的手机上观看。剧情简单——它们要么涉及狼人，亿万富翁，首席执行官，吸血鬼，或者更常见的，所有这四者的组合——剧本荒谬，表演质量从可接受到色情片都有。女主角总是笨拙的，有无瑕疵的渐变波浪；男主角高大，黑暗，富有且忧郁，就像《五十度灰》的克里斯蒂安·格雷。大多数情况下，主角都是年轻，传统上吸引人，而且是白人。“他们对所有这些垂直系列有一种非常特定的外观。我喜欢称之为CW Network的外观，”在这样的项目中出演过的演员Kyra Wisely说。
承载这些短剧系列的应用程序正在疯狂地增加，有一位消息人士估计每月在洛杉矶拍摄30到40个项目。“好莱坞现在到处都是它们，”在《睡美人》、《让我们配对！》和《愚弄我一次，报复你》中扮演角色的演员Troy Dillinger说。“它们的数量正在呈指数级增长。”然而，随着这个类型的爆炸，一些与滚石杂志交谈的近十位演员和工作人员表示，他们对项目所谓的严酷的拍摄节奏，种族多样性的选角缺乏，以及他们“利用”挣扎的作家的指控感到不满。
好莱坞内部人士倾向于将手机短剧视为主流娱乐产业的红发继子。但行业领导者打赌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久。“迟早，垂直视频流媒体将成为平行的下一部电影产业，”Crazy Maple Studios的首席执行官Joey 贾声称，该公司运营着最大的平台之一，ReelShort。
据贾称，ReelShort已经下载超过3000万次，每个月的收入超过1000万美元；在2023年11月，它在App Store的下载量短暂超过了TikTok，升至第三位。
该平台并不完全通过传统的基于订阅的流媒体模式运营，而是为用户提供免费访问一定数量的剧集，然后他们必须购买“金币”来解锁完整的系列。（系列的成本可能在20到40美元之间，尽管通过观看广告赚取免费金币可以避免支付；用户也可以选择购买一次性订阅。）这是一种与传统流媒体理念不同的模式，这是贾有意为之的设计，据贾说。“好莱坞很傲慢，”他说。“不幸的是，他们的制作结构，他们的内容传递方法，和内容选择过程都停留在石器时代。”他预测，到今年年底，垂直系列将成为一个数十亿美元的产业。
这种模式最初在2020年左右在中国流行起来，起初是流行的网络小说故事的短片宣传视频，据研究过这种现象的记者Margaret Sun说。一旦公司发现有观众对这些视频感兴趣，他们就把它们扩展成了完整的系列。“对于女性来说，很多时候，会有这种白马王子的故事，”Sun说。“对于男性来说，他们通常是关于复仇或者成功的故事。”
ReelShort，一个英语竖屏短剧平台，于2022年8月在美国推出。起初，贾说，应用程序“失败了”，最初的原创系列收视率很少。“我们过于关注所谓的角色弧线，忽视了人们真正寻找的元素，”他说。那个元素就是贾所说的“钩子”，基本上是在前三个一分钟长的剧集中的一个悬念——他称之为“黄金三分钟”——给人们一个继续滚动的理由。“如果你不遵循这个特定的公式，”他说，“你会失败。”
2023年春天，ReelShort发布了《命中注定的我的禁忌阿尔法》，基本上是一个以狼人为中心的灰姑娘的重述。片段在TikTok上开始病毒式传播，特别是一个场景，在这个场景中，主角阿尔法·亚历山大·凯恩（由演员Kasey Esser扮演）通过给她带来一桶炸鸡来诱惑她。尽管大部分评论都是嘲笑的，嘲笑低制作质量，CGI狼人和生硬的对话，但人们陷入其中，应用程序吸引了150万新用户。
“这些故事的一部分好处是它们是普遍的，”Esser说。“这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的故事，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应用做得这么好的部分原因。”
Esser是一个健身房老板，后来成为了一个演员，他有中西部的好看的外表，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为六个不同的平台拍摄了十几个竖屏短剧，成为了这个类型的明星；他说他收到来自世界各地的粉丝的信息，他们主要是四十多岁和五十多岁的单身母亲。（贾说美国是ReelShort的最大市场，其次是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
国际市场份额正是为什么算法生成的标题——《为了绿卡结婚，为了爱情停留》、《抓住一个亿万富翁做我的丈夫》——如此直白和具体。“如果我们的标题过于文艺，”贾说，“没有人会理解。”
在2023年11月，ReelShort 达到了创纪录的下载量后，它催生了大量的竞争对手，包括DramaBox，ShortTV，SerialPlus和FlexTV，其中许多总部都在中国；它也引发了一系列媒体报道，许多文章将竖屏剧类型与杰弗里·卡岑伯格在2020年推出并在八个月后倒闭的短剧内容平台 Quibi 进行比较。
一位要求匿名的业内人士告诉《滚石》，这种格式的成功归因于其低预算的制作价值以及应用推出的时机，这恰逢编剧和演员的罢工。由于大多数演员基本上是非工会的无名之辈——而大多数导演是来自洛杉矶的年轻电影学校毕业生——制作成本显著低于像 Quibi 这样的平台，后者为其项目宣传了一线人才。
“Quibi由于大流行病的时机和期望而失败，而这些‘mobisodes’（手机短剧）由于去年好莱坞连续罢工造成的真空而起飞，使演员和工作人员真的渴望工作，”这个消息来源说。“任何工作，无论制作质量如何。”
许多在这个类型片领域工作的演员和导演都对竖屏剧集能让他们持续工作表达了强烈的感激之情。彭佩琪，一位刚从美国电影学院毕业的导演（曾执导过《哎呀！我嫁给了一个亿万富翁CEO》等项目），表示：“由于罢工，很多人对电影行业感到失望。 如果你是一个叙事类电影制作人，那么你需要不停地奔波、社交，并忍受很多事情，直到你获得一部电影的信用。 而手机短句吸引我的地方就在于此 - 在他们职业生涯的这个阶段，很少有人能说自己导演过叙事类内容。”
但是，一些为这篇文章发言的演员和导演对制作过程中的某些方面表示不满，比如尽管明显服务于一个多元化的全球观众，但有多少主角角色给了白人演员。“通常，有色人种被安排在次要角色中，意味着更少的薪酬甚至更少的镜头时间，”一位接近制作的人说。这个人说他们被制片人告知，Esser 也对此表示赞同。 “他们只是根据指标和有效的东西，”Esser 说。 “所以，如果某事没有赚钱，他们就不会做。 他说他希望“将来看到更多包容性”。 （大多数主要平台的代表，例如 DramaBox 和 ShortTV，没有回复置评请求。）
许多人认为由 BIPOC 演员 (黑人、印第安人和其他有色人种) 主演的电影在全球票房表现不佳，但这种想法并不仅仅存在于短视频领域。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最近发布的一份好莱坞多元化报告有力地驳斥了这一点：数据显示，2023 年全球票房最高的 10 部电影中，有 9 部的演员阵容中，有色人种比例超过 30%。尽管短视频行业标榜使用算法驱动技术来颠覆传统叙事手法，但从选角上来看，他们似乎仍然拘泥于过时的好莱坞片厂对于全球市场的观念。
以短视频平台 ReelShort 为例，其创始人贾先生却否认数据分析或国际观众的偏好会影响选角。“我们不是根据肤色来决定角色，” 他说， “我们根据角色的性格来决定。坦白讲，我们确实希望让帅哥美女出现在镜头前，因为这符合故事设定。”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好莱坞并不缺乏优秀的黑人演员，但是在 ReelShort 平台上却鲜少能看到他们担任主角。贾先生唯一提到的以 BIPOC 演员为主的短视频系列剧《我的敌人是阿尔法》目前也并未在平台首页进行推广
残酷的拍摄节奏和相对较低的报酬也是一些接受采访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争论的焦点。 由于这些应用程序的高产出量，拍摄通常会让人感到精疲力竭，演员们经常要连续工作 12 个小时，午餐休息时间只有 45 分钟。（根据美国演艺工会电视广播艺员协会 (SAG-AFTRA) 的规定，表演者在片场工作最长时间为 12 小时，但每工作八小时后，最低日薪就会增加。）
竖屏短视频内容虽然通常片长相当于剧情长片，但拍摄进度却以天为单位计算，远不像传统院线电影那样需要耗费数周甚至数月。一位消息人士表示：“一天的拍摄场景和设置数量有时会达到正常拍摄的两到三倍，这样一来，项目质量就很难有所保证。” (贾否认了拍摄节奏紧张的说法，并表示公司不会“挤时间牺牲质量”：“我们正努力确保整个制作流程的健康和稳定。”)
另一位接近制作方的消息人士则形容工作环境“疯狂”，这种氛围让演员在对剧本内容感到不安时不敢发声（据多位消息人士透露，他们有时在拿到角色甚至开拍几天后才拿到剧本）。考虑到许多垂直剧集内容高度性暗示，这一点尤其成问题。虽然一些选角启事确实提到片场会配备亲密戏指导，但消息人士表示：“演员们往往觉得顺其自然比在对某个特定场景感到不适时发声更容易。” Wisely 则对此表示反对，这位 19 岁的年轻女演员认为自己在片场感到“非常安全”。“垂直视频的选角方式就是这样，有很多年龄差距较大的戏份。我经常跟比我大十岁左右的男演员演情侣，” Wisely 说道，“所以如果我要跟一个年纪可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接吻，那么知道片场有亲密戏指导帮助我们感觉更舒服这一点就让人觉得很安心。” 当被问及片场如何处理亲密戏时，贾表示 ReelShort 在每个片场都配备亲密戏指导，不过并非所有平台都这样做：“人们觉得安全。他们[认为] ReelShort 更专业。”
片酬也是一些演员关注的问题。据《滚石杂志》采访的多位消息人士透露，主演的日薪通常在 300 至 500 美元之间，工作时长为 5 到 7 天。这些剧集几乎无一例外都属于非工会制作。“我们看到这些剧集有时能获得数亿的播放量，但演员却拿不到任何分成，即使每位观众观看该系列作品的成本大约为 40 美元，” 一位接近制作方的人士说道。
ReelShort 承认其演员拿不到分成，但否认他们薪酬过低。贾称其支付的片酬是“高于市场价格”的。我采访的演员也证实了 ReelShort 的片酬高于许多非工会项目；然而，它们远低于美国演艺工会电视广播艺员协会 (SAG-AFTRA) 剧情长片演员的日薪，根据工会网站，该标准为每天 1158 美元。
尽管一些制作会列出演员和工作人员名单，但在不同平台之间，这种做法并不一致，这可能会引起争议。“大多数 [垂直剧集] 甚至都懒得在 IMDb 上列出名单，” Dillinger 说道。这似乎源于在开发此类项目时，对选角或演员整体缺乏重视。“我们不想依赖角色。人们为故事付费，” 贾说，“我不想让人们因为看到布拉德·皮特出演这部电影而下载 ReelShort。”
鉴于该行业快速发展 – 据 Esser 称，Hulu 有意推出自己的垂直内容，但该平台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 一些接受本文采访的演员和工作人员正在推动剧组加入工会。虽然这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发生 – 少数制作的选角启事正在申请 SAG 资格 – 但像 Esser 这样看好该类型未来的人士表示，从更广泛的层面上实现工会化将有利于整个行业发展。
垂直视频行业的快速发展伴随着争议
垂直视频内容虽然通常片长相当于剧情长片，但拍摄进度却以天为单位计算，远不像传统院线电影那样需要耗费数周甚至数月。一位消息人士表示：“一天的拍摄场景和设置数量有时会达到正常拍摄的两到三倍，这样一来，项目质量就很难有所保证。” (贾否认了拍摄节奏紧张的说法，并表示公司不会“挤时间牺牲质量”：“我们正努力确保整个制作流程的健康和稳定。”)
另一位接近制作方的消息人士则形容工作环境“疯狂”，这种氛围让演员在对剧本内容感到不安时不敢发声（据多位消息人士透露，他们有时在拿到角色甚至开拍几天后才拿到剧本）。考虑到许多垂直剧集内容高度性暗示，这一点尤其成问题。虽然一些选角启事确实提到片场会配备亲密戏指导，但消息人士表示：“演员们往往觉得顺其自然比在对某个特定场景感到不适时发声更容易。” Wisely 则对此表示反对，这位 19 岁的年轻女演员认为自己在片场感到“非常安全”。“垂直视频的选角方式就是这样，有很多年龄差距较大的戏份。我经常跟比我大十岁左右的男演员演情侣，” Wisely 说道，“所以如果我要跟一个年纪可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接吻，那么知道片场有亲密戏指导帮助我们感觉更舒服这一点就让人觉得很安心。” 当被问及片场如何处理亲密戏时，贾表示 ReelShort 在每个片场都配备亲密戏指导，不过并非所有平台都这样做：“人们觉得安全。他们[认为] ReelShort 更专业。”
片酬也是一些演员关注的问题。据《滚石杂志》采访的多位消息人士透露，主演的日薪通常在 300 至 500 美元之间，工作时长为 5 到 7 天。这些剧集几乎无一例外都属于非工会制作。“我们看到这些剧集有时能获得数亿的播放量，但演员却拿不到任何分成，即使每位观众观看该系列作品的成本大约为 40 美元，” 一位接近制作方的人士说道。
ReelShort 承认其演员拿不到分成，但否认他们薪酬过低。贾称其支付的片酬是“高于市场价格”的。我采访的演员也证实了 ReelShort 的片酬高于许多非工会项目；然而，它们远低于美国演艺工会电视广播艺员协会 (SAG-AFTRA) 剧情长片演员的日薪，根据工会网站，该标准为每天 1158 美元。
尽管一些制作会列出演员和工作人员名单，但在不同平台之间，这种做法并不一致，这可能会引起争议。“大多数 [垂直剧集] 甚至都懒得在 IMDb 上列出名单，” Dillinger 说道。这似乎源于在开发此类项目时，对选角或演员整体缺乏重视。“我们不想依赖角色。人们为故事付费，” 贾说，“我不想让人们因为看到布拉德·皮特出演这部电影而下载 ReelShort。”
鉴于该行业快速发展 – 据 Esser 称，Hulu 有意推出自己的垂直内容，但该平台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 一些接受本文采访的演员和工作人员正在推动剧组加入工会。虽然这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发生 – 少数制作的选角启事正在申请 SAG 资格 – 但像 Esser 这样看好该类型未来的人士表示，从更广泛的层面上实现工会化将有利于整个行业发展。
“如果他们想要继续吸引优秀人才，就不可避免地会[制作更多符合工会标准的作品]，” 他说道，“因为总有一天，我将完全符合 SAG 标准，届时我将不再有资格出演这些作品。这对他们来说会更昂贵，但我认为从长远来看会对他们有利。”
凯西·埃瑟（Kasey Esser）
其他值得注意的争议还包括：
剧本质量普遍较差，经常前言不搭后语。由于编剧通常不会署名，一些演员告诉《滚石杂志》他们不确定这些剧本是否由真人创作。“我认为许多剧本都是由人工智能写的，” 饰演过《闪婚狼人老公》和《我丈夫杀了我然后我赢了超级大乐透》的 Ryan Watson Henderson 说，“故事中存在着遵循特定公式的桥段。” 他认为这对竖屏短剧来说是一种独特的表演挑战：“我试着融入一些自己的东西，希望能让它尽可能人性化。”
虽然大多数主要平台的代表没有回应有关是否使用人工智能编写剧本的评论请求，但根据贾的说法，至少ReelShort雇佣了多达20名（人类）内部作家和编辑来生成其内容。
关于垂直剧集的创作过程，通常存在一定程度的保密。我采访过的许多消息人士声称，其他平台的许多剧本最初是用中文编写，然后翻译成英文。“他们告诉我这些剧本是由人类翻译的，” 曾为 FlexTV 和 DramaBox 等平台工作的导演 Leomax He 说，“但我不知道，有些台词听起来像是人工智能写的。” 演员 Troy Dillinger 说，他曾为一个系列剧 (非 ReelShort 制作) 的一个字面意思理解的舞台指示提出过异议，该指示要求他的角色“帽檐在手”地乞求某样东西。
“他们提供了一顶可笑的来自 Target 的软呢帽。我说，‘我不会戴那个。‘帽檐在手’只是一个表达方式而已，” 他说道，“他们说，‘好吧，我们跟客户沟通过了，你必须戴着帽子。’ 于是我说，‘行吧，把这该死的帽子给我吧。’”
除了种族多样性问题，一些演员和工作人员也对拍摄节奏、报酬和编剧质量表示不满。由于每个剧集大约只有1.5分钟长，因此每天需要拍摄大量的剧集。一位消息人士称，他们曾在一天内拍摄了30个剧集，这相当于拍摄了一部完整的电影。
垂直视频平台的大部分内容都改编自现有的网络小说，但改编过程似乎因平台而异。当我询问 ReelShort 与网络小说作者改编故事的合同和费率时，贾因存在保密协议而拒绝透露细节。
不过，我确实采访了一位作者，他们的故事被另一个垂直短视频平台（ReelShort 的竞争对手）改编成剧集。这位作者出于担心收入损失要求匿名。他们表示自己在两年前加入了 GoodNovel 应用，并与该应用签订了独家版权协议，以换取用户阅读作品花费的一部分费用作为稿酬。
作者拒绝透露他们最初通过自己的故事赚了多少，但 GoodNovel 网站上写明，与 GoodNovel 签订独家合約的作者，当他们的作品达到 30,000 字时，将获得 100 美元的“签约奖金”，以及作品超过 120,000 字后获得 250 美元的“完稿奖金”。
作者表示，GoodNovel 去年联系他们，告知他们将把他们的故事改编成竖屏短剧。虽然作者最初对这个消息感到“兴奋”，但看到最终成品后，这种兴奋就消失了。作者说：“他们把我的畅销书改编成了糟糕的短剧。”
GoodNovel 的代表在被要求置评时，拒绝讨论作者报酬或权利的具体细节，称这些细节是“专有”的，平台“无权披露财务安排或作者稿酬的细节”。然而，这位代表确实指出，“保护版权，确保作者的合法权益一直是 GoodNovel 使命的核心”，并且平台“致力于”维护这些原则。
我联系到的另一位作家，即《我的禁区狼人爱人》（ShortTV 出品）原著作者 JP Sina，通过私信表示她“后悔”与 ShortTV 签订改编网络小说的协议。“合同含糊不清，我觉得他们[利用]了应用小说作者，” 她说，“[他们]给了我微不足道的报酬，并且完全改编了我的整部作品……我对我作品的改编毫无控制权，也拿不到一分钱的月度版税。” 当被问及合同细节或她的报酬时，她拒绝进一步评论。“你最好去找另一些愿意用小钱贱卖自己作品的人，” 她说。（ShortTV 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演员和工作人员也对垂直剧集中流行的一些主题表达了不满，他们中的许多人认为这些主题非常落伍。“大部分剧情都相当不尊重女性，” 演员 Wisely 说，“很多女性主角有时会显得非常幼稚。他们喜欢那种灰姑娘式的剧情，‘这个女人的生活糟糕透顶，周围的人都在虐待她，但当一个有钱男人出现拯救她之后，她整个人生就神奇般地好转了。’”
一些演员还对剧集中反复使用的主题感到厌烦，这些主题通常是亿万富翁 CEO、狼人或吸血鬼等元素的某种变体或混合体。他们也对台词提出了质疑，Dillinger 称这些台词偶尔会“令人难以忍受”，称演员有时被迫对剧本进行修改。Henderson将其比作“当你和孩子玩时，芭比娃娃可能会说的那种对Henderson将其比作“当你和孩子玩时，芭比娃娃可能会说的那种对话。”
贾最初否认了主题重复的问题，当我指出从 ReelShort 的内容库中可以明显看出这一点时，他承认这些剧情是基于过去表现良好的内容通过算法生成的，内容库中充斥着诸如《绑架亿万富翁做老公》、《亿万富翁老公的双重生活》和《绝不离婚的亿万富翁女继承人》等标题。“我们必须非常谨慎，并且要对我们花的每一分钱都精打细算，”他说，“我们想要创新，但我们必须确保能够赚回钱。”
贾坦率地表示，他并不特别关心 ReelShort 内容的质量，他反复将故事称为“知识产权”，似乎对基本的编剧原则不屑一顾。“有些人制作电影是因为导演的梦想，或者其他人的梦想，” 他说，“对我们来说，设计故事的目的就是推广。所以，如果一个故事不能被推广，那就是垃圾。” 他将观看 ReelShort 比喻成“读《今日美国》而不是《华尔街日报》”。
由于制作质量相对较低，我采访的一些演员和导演认为垂直视频的未来是有限的，至少在主流好莱坞是这样。“我认为过分看重它们可能会让好莱坞看起来有点像个笑话，” Wisely 说，“如果好莱坞的选角导演看我的履历，我的 IMDb 上写着‘误嫁亿万富豪CEO’，他们可能会说，这对我来说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就像 TikTok 的现象级成功以及以 TikTok 为平台的新星像 Charli D’Amelio 和 Alix Earle 爆红一样，主流行业低估社交媒体的变革力量将自食恶果。由于 TikTok 的所有权问题，其未来存在争议，美国娱乐业巨头似乎不太可能将价值数百万美元的市场未来完全拱手让给海外竞争对手——即使目前这些内容还被认为有点像个笑话。
Esser 就是一个坚信竖屏短剧模式未来的人。他非常活跃于社交媒体，通过在自己的网站上销售 T 恤和 Cameo 上发布视频的方式与粉丝互动。“其他演员都犹豫不决，因为他们想做更艺术的电影和电视剧，我完全理解，” 他说，“但对我来说，我看到了观众基础、平台建设以及该领域的发展潜力。因此，我真正地全力投入到了营销方面。” 他计划在年底前推出自己的竖屏短剧应用程序，他相信随着营销和需求的增加，产品肯定会得到改善，片场的专业化标准也会提高。而且，该内容本身容易让人上瘾的本质是不可否认的。
“人们显然会取笑它们，比如，‘哦，这些内容太俗气了’，” 他说，“但我总是说：好吧，你正在看它们。无论你喜欢还是讨厌，你都看过了。”
编辑：Peter Kuo 来源：rollingstone
